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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這篇文真是讓我拖得太久了,從有想法到真正想成文一篇而忍不住和人提起,迄今都有幾個星期在意外的問題干擾下溜掉了。

  換做從前的我,必然不寫了,直接拋諸腦後或權當個無盡期的計畫,雖然說太陽底下無新事,但今天以後那過去的便變了舊事,那來日的相對也叫做新事了。

  心心念念只想寫這篇,都不知為什麼這麼好興致,即便又有了新文的主意,也僅是圍繞在這上面,暫時是離不開了。

 

  先把開始此文的某個契機交代一下吧。

  純粹來自一個自己都覺荒謬的想頭,有所思的時候,教我想起一個自暑假開始關注的博客主人。

  她寫楊金水,有幾場戲不知怎地教她突然憶起了《紅樓夢》,將之運用在文裡,竟也不存違和之感。

  底下有人評論說《紅樓》控的緣故,三句話離不開老本行。

  那時心裡很感驚奇,更多的是佩服,縱然自己也是讀《紅樓》愛《紅樓》迷《紅樓》之人,卻絕無如此功力,在見了某個場景舉止以後輕易與《紅樓》做聯繫,就往常的經驗,應當是很少有過的。

  倒沒想到,一天看《少年康熙》,腦筋突然轉這上頭了。

 

  《少》劇已播映至玄燁與冰月各自婚嫁,如此是與命運再三妥協的結果,要不想兩敗俱傷,或者牽連的更多更廣,僅能放下心中摯愛,教他或是她,一路沉,直沉到了心最底的地方,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讀《金鎖記》,這個畸形的世界由觸目所及的荒涼走向徹心徹骨的毀滅,極致。我卻也在這些特定的人身上見到了極致的愛情,長安。

  “長安覺得她是隔了相當的距離看這太陽裏的庭院,從高樓上望下來,明晰、親切,然而沒有能力干涉,天井、樹、曳著蕭條的影子的兩個人,沒有話不多的一點回憶,將來是要裝在水晶瓶裏雙手捧著看的她的最初也是最後的愛”。

  使我想起他倆的故事,最初的,遇見的那個人,最後的,總算還有水晶瓶可供憑弔的那份愛。

  長安的愛情在那個日色昏黃的樓梯上結束。

  他們並不如此。

  伴之生命成長必定迎來的人和事,還沒完,雖然那時以為,是和死的一樣了。

  也正因為此,桑榆出現了。

 

  初見桑榆,打一照面,便教不做絲毫準備的玄燁弄丟了魂魄,為見她的身影,一國之尊跟在車後追趕,好幾次一時不察跌進了坑裡,卻仍沒趕上那竟然和冰月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兒。

  直至再度與桑榆遇見,玄燁才肯定了她不是冰月,不是那個在進了靖南王府後就再也沒踏出大門一步的冰月。

  原是在這時候,玄燁便已明辨了桑榆和冰月的不同,自此,冰月是冰月,桑榆是桑榆。

  她為救那一人而喬裝進宮,他一眼就能把她認出來。是的,她的名本叫桑榆,姓三。

  “可惜,你不是”。這叫妄語罷!是埋得不夠深麼?是傷得不夠疼麼?旁人都以為他成熟了,懂事了,咎悔於從前的膽大妄為,卻原來他的心仍有一塊,沒有隨著年歲丟掉。

  桑榆在玄燁生命缺了一道大口子的時候出現,玄燁認為桑榆是上天給他的補償,桑榆不僅是與冰月相像之人,更是血緣相親之人。

  一切都來得如此恰巧,執意情傷之際,桑榆可以是玄燁走出苦痛,揮別舊愛迎接新人的成熟的標記。

  他為她置新衣,他和她放風箏,當她叫他三哥哥的時候,仿似一切如昨,生命根本沒有成長,而歲月更是不曾走遠。

  只是,桑榆既然不是冰月,那麼她的生命裡便不會僅有玄燁一個,早在玄燁以前,她的心已教王登聯進駐。

  進入維摩庵的玄燁,看到的正是一幕教他心口發堵的景象,王登聯吹簫,在旁聆聽的桑榆滿是幸福的神色。

  玄燁沒想過如此,桑榆的每一句話都透露了她和王登聯的關係匪淺,親疏之別,不待言明。

  也是看到這裡教我不自禁地想起《紅樓夢》裡的齡官畫薔。

  隔著薔薇花架,內裏是相思無計的齡官以金簪劃地,一直、一畫、一點、一勾,翻來覆去畫的只是一個薔字,教外面生來即是個情種的寶玉不覺看得癡了,心裡不由去想,她心裡有什麼話說不出來的大心事,才有這般形景,外頭是這樣,內裡還不知要怎麼煎熬呢,真恨不得分了她的心事,替她受此熬煎。

  一日,寶玉突然想聽《牡丹亭》曲而前往梨香院,把那日畫薔的齡官認出來了,原來她是賈府為迎接元春省親而特地置辦的十二個唱戲的女孩子之一,央她唱曲,意外讓齡官躲避,正色拒絕了。從來未受此厭棄和冷落的寶玉,亦只能紅著臉訕訕地出來了。

  接著賈薔來了,和齡官的一番光景,使外頭的寶玉才知了畫薔深意,乃至明白一人不能全得眾人的眼淚,一人僅能得一人洒的眼淚罷了。

  他賈寶玉,縱然是肯為姐姐妹妹都去做了和尚,但人生情緣,命定的只有一份愛情,只有一人而已。

  在看見桑榆的世界只餘一個王登聯時,玄燁會不會有寶玉的領會?王登聯可以得到桑榆的一份眼淚,玄燁又何嘗不是?他命定的愛情是冰月,他命定的眼淚也在冰月身上,他如何強求不屬於自己的一份眼淚?

  玄燁比起彼時的寶玉,是不幸的,他在識得這個道理之前,便已失去了他獨占的一份愛情,寶玉是幸運的,因為他和黛玉的愛情才正要進入一個嶄新的階段……

 

  每一個人都想自己曾有過“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時期,有了這個便要取次花叢懶回顧,再不想其他人,再不能愛了,同張愛玲說的:我將只是萎謝了。

  自然,那個人喜歡自己以後再不喜歡別人。我無心,她又豈能有情?

  與桑榆的邂逅,純然是預期之外。在此以前,被拆散的兩人,不定也想著哪一天能夠再遇合,縱然,那還是個遠得望不見的彼岸。

  所以,從冰月口中聽到她有孩子了的玄燁,才會這麼震驚這麼悲痛,幾乎發了狂似的說要封桑榆為月貴妃。

  那時候他愛桑榆嗎?是喜歡一個人,但成不了愛。

  是把桑榆當作冰月的替身嗎?我不願意這麼看,即便我不能解釋為什麼玄燁給桑榆的封號會是一個“月”字?但我知道玄燁不是把她們姐妹看做同一個人的,如同曹寅所說,長得像並不代表是同一個人,玄燁認為桑榆是上天的彌補,她無法取代冰月的“曾經滄海”,冰月亦不可能奪去她現時在玄燁心中的地位。

  冰月是深宮內院悉心栽培出的不能打不能摔的水晶娃娃,遠在“煩月”時代,她也曾是少女嬌慣,青春活潑,集眾人寵愛於一身。桑榆則真真切切是孕育於白山黑水的一朵小花,可以是不知名沒有優良品種,卻比溫室花朵更素樸更天然,更不沾世間塵,況天性聰慧的她又深受佛理薰染,兩者包融,便創造出一個天底下絕對無雙的桑榆來。

  所以玄燁才會在以為自己徹底失去冰月以後,只想和桑榆好好的,想要去獨占桑榆的那一份眼淚。

  他滿以為冰月的那一份眼淚已給了聚忠,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無從得知孩子的真正身世,他只知道自己沒有了那一個人,而那一個人又不以自己的一生來殉他,遂轉而奔向了桑榆,渴望得取那一份並不為他收藏的眼淚。

  這是玄燁和寶玉的不同呵!

 

  待可能不會有的續(汗)

  之後我想寫聚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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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len819011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